【喻黄】白蛇传 1

前半篇后半篇好像不是一个人写的,忙里偷闲的半夜文思泉涌,然而写完也不知掉自己怎么想的。

这篇不长,一点私心,适当看看就好,因为没写完,所以结局不定,注意避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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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
黄少天到达那个破旧的小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,由于地处偏僻的乡野间,所以城里还是水泥地加砖瓦房的样子。

黄少天随身只带了一个双肩背,里面只装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随身必备物品,出发的时候还是干净利落的样子,只是从飞机下来后又换乘了公交,到最后坐着快散架的拖拉机,晃晃悠悠的来到这个城镇的时候,衣服上已经沾满了泥土,连脸上也挂起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。

黄少天抖了抖衣服上的泥渍,又问了正翘着二郎腿抽着大烟的司机后,才转身走向了镇里唯一的那个招待所。

拖拉机司机露出一口被大烟熏得黑黄的牙齿,意味不明的笑了笑,他像赶骡子一样“嘟嘟嘟”地打燃发动机,然后将一屁股的黑烟留给了黄少天,熏得他满脸满身都是土。

黄少天对着他随风传来的笑声咒骂了几句,进招待所院子的时候还被门口的门槛差点儿绊了一个大跟头。

那个招待所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,无非就是几处平房连在一起弄出小隔间,一间屋子面积不大,只有最基本的床和桌子,有点儿像现在城里的廉租房一样,不过到底比前者干净一些。

前台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,利索的帮黄少天办好了手续,然后还告诉他晚饭和洗澡的相关事宜。

黄少天累得不成,眼睛都快睁不开,进了屋倒头就睡,连晚饭都来不及吃。

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,简单的洗漱了一下,黄少天就去招待所后面的饭馆里随便点了一碗面,吃了几口觉得没味儿,整个人看起来都病怏怏的。

黄少天回到招待所,想去前台问问有没有感冒药,这时候他才有时间仔细的看了看正在前台忙碌的男人。

同样不是黄少天想象中的乱糟糟的中年男人,也没有一口黄牙和猥琐的笑容,与此相反的倒是有着白净的皮肤和干净的笑容,一切的一切都与眼前的景象格格不入。

黄少天来了兴趣,随口问他:“你是本地人吗?”

年轻男人好脾气的冲他笑了笑,“不是。”

黄少天挠了挠头发,“我还想问你点儿事儿呢。”

“你问吧,这边我也很熟悉。”

黄少天压低了声音,“镇口的黄家这两年如何?”

男人愣了一下,随即摇了摇头,“说好也好,说不好也不好,这要看你问哪方面了。”

黄少天皱了皱眉头,“还能哪方面,听说还在闹腾?”

年轻人轻笑了一下,“闹腾很多年了,镇里镇外都清楚,你一个外乡人怎么也知道这个?”

黄少天神秘的眨了眨眼睛,“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,倒是我想问问,现在还怎么个闹腾法?”

那人也神秘的对着黄少天眨了眨眼睛,“按道理我们也是不应该和外面的人透露的,毕竟算是家丑了。”

黄少天不高兴了,一只手在桌子上敲了敲,“不瞒你说,我这次来就为了这事儿,你不和我说清楚了,我怎么知道如何解决?”

年轻人一脸疑惑,“那你不去问黄家,跑来问我是为什么?”

黄少天难堪的摇摇头,“这事儿说来话长了,总之我还得低调些。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,作为报酬我会多给你些房费。”

年轻人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,连连摆手,“这就不用了,你想知道什么,我告诉你便是。”

黄少天凑近了些,伸出了右手“交个朋友吧,我叫黄少天,你呢?”

年轻人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,黄少天只觉得手中一凉,还没握紧呢,对方就把手抽回去了。

“喻文州。”他只说了三个字。

 

“黄家里面的那个东西很凶,遇上了就算是逃不开了。不过说来也奇怪,自家人倒是有免疫,出出进进好些年,好像还受了它的恩惠,这两年生意上也是风生水起。不过外人可没有那么好运了,凡是和黄家沾了亲的,都很难逃过一劫,之前进门的女婿,病怏怏的好几年,上了月也还是没撑住,走了。”

黄少天咬着一根烟,没有点上,就一直含在嘴里。“那东西既然能守家宅,同样也得有进补,所以生人的气味儿倒是很好的来源。”

黄少天皱了皱眉,“就和东南亚那边养小鬼差不多吧,越凶的东西越挑剔,鸡血鸭血那是不够的,得用生人的精血养着。”

黄少天这几天来的时候正是淡季,穷乡僻壤本来就没什么人来人往,此时此刻的招待所倒是只有他们二人。

喻文州和黄少天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,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
“那你来是要做什么?”喻文州穿着一件黑色褂子躲在阴凉里,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。

黄少天偷偷瞥了他几眼,就觉得眼前的人生得真是好看,一双眼睛也是黑白分明。

“说了怕你不信,那东西还是我不小心招进黄家的。”

“哦?”喻文州果然挑了挑眉,“你也是黄家人?”

“算是吧,开始的时候还是我拿精血养着它的,后来我身子也是越来越差,黄家就找人想了法子把我给折腾出来了。”

黄少天侧了侧脖子,露出了脖颈后面一块深深的印迹,“这两个口子算是留疤了,印在这里好几年也下不去,刮风下雨还觉得疼。”

“你好不容易逃开了,怎么还非要回来?”喻文州很是不解。

“逃不开。”黄少天遗憾的摇摇头,“前几年我总是做梦,梦里那东西就总是缠着我要吸我精气,我一急还打了它,之后连醒着的时候也不得安宁。我偷偷告诉你,那东西可神着呢,沾上了就别想躲开。”

“那东西到底是什么?”

“是条白蛇,只有我手腕那么粗,浑身都是纯白的,漂亮得很,否则我也不会去逗弄他。”

喻文州露出了无奈的神情,“都说蛇是半仙,你不仅不尊重它,还去逗弄它,难怪要缠上你。”

黄少天也是苦笑,“小时候贪玩,现在说什么也晚了。在外面这几年我也是心神不宁,家里给我弄出去了也就没事了,谁知道它偏偏在黄家落地生根了,虽然是个守家护宅的宝贝,但到底不是正统之物,消耗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。”

“那你这次回来是有了对策吗?”喻文州缩了缩身子,靠在一旁的树干上,浑身像失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。

黄少天伸出一只胳膊,将袖口挽起,露出小臂上一连串的咒符,从远处看上去像是小孩儿的涂鸦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喻文州伸出手在上面摸了一把,随后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迅速的收了回来。

黄少天被他冰凉的手也刺激的一下,胳膊瞬间抖了起来,他赶紧拿衣服盖住,额头都开始冒汗。

喻文州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些,看着他一脸难忍的表情,小心翼翼的问他:“你怎么了?”

黄少天像是痉挛了一下,那疼痛随即便消失了,他抹了一把汗,虚弱的摇了摇头,“没事儿,这东西碰不得,消耗的是两个人的元神。”

喻文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一旁。

黄少天喝了口水,觉得身上有点儿冷,便挪着椅子往暖洋洋的太阳底下凑。

“这咒神的很,对付那东西也是没问题,我特意找人求的,不过身子骨以后可能就没这么好了,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。”

“我这两天还不能回去,得等这个月的初七,请神容易送神难啊。”黄少天朝喻文州笑笑,只觉得对方的脸色是越来越惨白了。

“你要过来晒晒太阳吗?”他好心提醒,喻文州摇摇头,起身便回屋了。

黄少天自己晒了会儿太阳,觉得身上舒服多了,他一边偷偷地用眼睛瞄着喻文州在里面走动的身影,一边在心底描绘着那条白蛇的样子。

一晃快十年没再见过了,它也不知道长大了没有。

 

黄少天在招待所好吃好喝的睡了两天,之前在城里每晚还要担心在梦里和那白蛇继续纠缠,着两天回到了镇里反倒睡得安稳。

黄少天不敢打草惊蛇,白天的时候就赖在招待所的院子里晒太阳,一边还偷偷瞄着里面的喻文州在工作的样子。

这里的太阳很毒,黄少天才晒了两天,浑身上下就都变得红彤彤的,一摸还烫手。

不光这样,黄少天在第三天的晚上再次梦到了那条白蛇。他已经有几年没有再梦到过那条白蛇了,起初的时候黄少天还不知道是梦,那白蛇比他小时候见到的样子仿佛变长了一些,但还是只有他手腕那么粗。它依旧通身冰凉,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亮眼,滑过肌肤的时候会留下一股子透心的寒意。

它顺着黄少天的脊背爬上他的脖子,猩红的信子在他的脸旁突兀的吐出。黄少天抬起手臂想去拉扯它,谁想那白蛇灵巧地缠上了他的手臂,反倒把黄少天的胳膊和身子捆到了一起。黄少天心里警铃大作,蹦着跳着就往前跑去,想凭借冲力把白蛇甩下去。

白蛇缠的很紧,全身都透露着一股狠劲儿,黄少天挣不开,皮肤上感受着蛇皮滑过时留下的密密麻麻的凉意,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。

黄少天跑累了,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跑进了林子了,四周全是乌压压的枝叶,只有些微的光线透过繁茂的树丛投射到他的身上,斑驳一片。

白蛇爬过黄少天的手臂,又钻进他的衣领,缠绕在他赤裸的胸口。黄少天的心脏仿佛都感受到了这种压迫,在胸腔里按耐不住的猛烈跳动,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,冷汗爬满了他的全身。

那白蛇还在他身上游走,又顺着松垮的裤口缠上了他的大腿根。盛夏静谧的午后少了蝉的鸣叫,世间万物在此刻全都静寂着,唯独黄少天剧烈的心跳声回响在自己的耳畔,一声比一声刺耳。

皮肤上面覆盖着一层薄汗,凝结成一股小小的水流从额前流下,在眼角处受到阻碍,一个转身便流进了眼睛里,刺痛得黄少天眼里瞬间升腾起了雾气。再流下眼角的时候,便不知究竟是汗还是泪了。

黄少天想开口说些什么,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。他在原地奋力地扭动着身体,企图挣脱白蛇带给他的禁锢。

黄少天挣扎的累了,他渐渐发现自己所做的一起全部是徒劳,一阵微风拂过枝叶,林子里回荡着树叶摩擦见发出的“沙沙”声响,它们彼此回应着,嗤笑着看黄少天演了一出独角戏。

黄少天停了下来,下半身是冰凉的一片。

黄少天不动了,那白蛇便也不再动了。黄少天能感觉到它游离到了脚腕的位置,最后匍匐在地面上蜿蜒前行,彻底离开了黄少天的身上。

黄少天揉了揉被紧束发红的手腕,看白蛇停在了他前面不远处。

黄少天死死地盯住它抬起的头,青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,猩红的信子吐露在外,俨然一副攻击的姿势。

黄少天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该跑,他怕转身的瞬间便会被对方死死咬住后颈,缠绕窒息而死。

一人一蛇就这样僵持着,黄少天猛地睁大双眼,看白蛇的身影在眼前渐渐化作一团白雾,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。待白雾散尽之时,一个人形的影子出现在了黄少天眼前。

黄少天一脸的难以置信,呼吸开始变得急促。他艰难的张开嘴,声音里充满了干涩的呜咽。黄少天用颤抖的音调念出了一个名字,喻文州。

白雾散尽之处,喻文州 赤 身 裸 体 的出现在黄少天的眼前,这是白蛇第一次以其他样子出现在他的梦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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